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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題:風語城堡-前傳(繼續9)   yuhan85223的首頁網址  yuhan85223的電子郵件   我要回覆主題

她的唇已經幹得開裂,雖然我不斷地用從衣服上撕下的布蘸了水潤濕她的唇,擦拭她的身體,但那可怕的溫度還是不斷地在抽走她體內的水分。



怎樣才能讓你醒過來?怎樣才可以救你?



父親……父親你追來吧!你追來,我嫁給誰都無所謂,只要能救她就好,能救她就好……



我抱著她,絕望地極目遠眺,能看見的,只是一片蒼茫的水面,薄霧籠罩的死寂。我的心彷彿抽空了一般疼痛,撫摩著她的臉:「醒來吧,休,我求你。你燒成這樣,再不醒來,我愛的那個聰明的休就會變成白癡傻瓜了……你醒來,快醒來,求你……」



嘩嘩的水聲,彷彿是船槳拍擊水面的聲音,遙遠地傳來。



我神經質地跳了起來,向河岸猛衝過去,長河盡頭,一片白帆露出了影子。我狂喜到手足無措,轉了幾圈才想起脫下外衫,紮在一根樹枝上,奔上一塊突出的礁石,向著那艘船瘋狂地揮舞著。已經無法顧及那是怎樣的船,載著怎樣的人,我甚至希望那是父親派來追捕我們的人,因為那樣他們就一定不可能錯過兩岸的一切異常,他們就一定能看見我。



果然,不多一會,我就發現那船加速朝我駛來,船上有人大叫:「是麥姬小姐嗎?」



我大喊:「是我!是我!快來!」聲音已經嘶啞得再也傳不出去,我只能繼續揮舞著樹枝,催促他們快來。來吧,無所謂,真的無所謂了,快來。



船艙裡忽然急匆匆地跑出幾個人來,其中一人鶴髮童顏,身量高頎,我劇驚下手中的樹枝落入了河裡,順水漂遠。那是,師傅!



我眼前似乎一黑,全身顫抖著跪了下去,喉中卻是驚喜交集的聲音:「師傅……休……你有救了……」



等我醒來的時候,已經躺在了床上,可以感到微微的起伏以及窗外的水聲,我們還在船上。一個白色的身影,見我眼皮略動,便已走到了身旁:「癡兒,你總算醒啦。」



我睜開了眼睛,看著眼前滿臉憐惜的老頭,第一個問題就是:「休呢,她醒了沒有?」



師傅故意不理我,答非所問地道:「你才燒得厲害呢,好不容易才退了燒,管別人做什麼?」



我身子一抖,強撐著要起來,他急忙上前按住了我:「好啦,那丫頭傷得不輕,可在我手上,你還怕她少了一塊肉去?先養好自己的身子再說吧。」



我抓住他的手:「師傅,她在哪裡?讓我去看看她……」



他歎了一口氣,正要說話,一把稍顯虛弱但卻清朗無比的聲音在艙門處響起:「先生,她再不聽話好好休息,就送她回家去。」正是我心心唸唸,朝思暮想的那個聲音。



我目光一轉處,便見到那人扶著門框立在那裡,臉色蒼白,卻嘴角含笑,靜靜地凝望著我。



師傅哼了一聲:「你倒也好得快。小心別逞強把傷口再弄破了,壞了我的招牌。」



休微笑頷首:「謹遵教誨。」



師傅再看了我一眼,軒了軒眉,咕噥了一句:「看來我老頭子是多餘的了。」甩甩袖子出門去了。



休走到我床邊坐下,拿了我的手握著,卻一時無言。



我想起她昏迷中叫著我的名字,心中竊喜,笑笑地看著她,看得她尷尬起來:「你看什麼?」



我吐了吐舌頭,這卻不能告訴她,否則這愛面子的人怕是會羞憤而死吧。笑道:「沒什麼,你傷了之後更白了,好看。」



她瞠目結舌:「你……」



我反握了她的手,理所應當地道:「難道我誇獎你也不行?」



她無語,點頭。



我又道:「師傅會送我們到邊界。到時,你就可以返回闊別已久的故國啦。」



她的眉輕輕地蹙了起來:「那你……」似乎猶疑不定。



我接口道:「我跟你一起啊。」



她的眉皺成一個川字:「你跟著我會有很多危險,還是跟你師傅回去吧。有你師傅相勸,你父親應該不會再勉強你嫁給尼泊爾王子了。」



我伸手鑿了她的頭一下:「你想過河拆橋?告訴你,我可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。你可別忘了你答應過我師傅什麼,想反悔?抓你回去嫁我老爹。」



她澀澀苦笑:「我當然沒忘。只是……怕你再受苦。」



我微微一笑:「你保護我不就得了,難道你連這個也做不到?」



她歎息,握住我的手緊了一緊:「如果我做不到,就該被你父親這一箭射死,也沒臉見你師傅了。」



我嫣然一笑,欺進她懷裡:「那不就對了,還有什麼問題?我想去你的故鄉看看,看是什麼樣的山水養出了你這樣的人,千年才出一個的怪物。」



她愕然,吃吃道:「怪物?我……你……」



我笑著掩住了她的唇:「別我啊你的了。看來你的腦子是被燒壞了,話也說不清楚。看啊,那麼漂亮的夕陽呢!」



指著船艙外掛著的紅日,那日頭,正如一個血色的光輪,正逐漸地沉入恆河,道道霞光在水面爭奇鬥艷,映得河面瑰麗異常,最終一一斂入了平靜的水面,再無聲息。

【風語城堡】by rogeran


文案: 竹林的燈火 島國的沙漠
七色的國度 不斷飄逸風中
有一種神秘 灰色的漩渦
將我捲入了迷霧中
看不清的雙手
一朵花傳來誰經過的溫柔
穿越千年的傷痛 只為求一個結果
你留下的輪廓 指引我黑夜中不寂寞
穿越千年的哀愁 是你在盡頭等我
最美麗的感動 會值得
用一生守侯

第一章 緣起

熱鬧的市集上,人頭熙熙攘攘,各種貨物應有盡有,一片繁榮。近年來風調雨順,加上領主開明,人民生活富足,安居樂業,鐵匠鋪的生意也好得非比尋常。鐵匠曼希沃正操著大錘,嘿喲嘿喲地打著一把犁頭,清脆的「鐺鐺」聲混雜在熱鬧的人聲中,組成一支歡快的曲子。

前方忽然出現小小的騷動,人群紛紛向兩旁退避,同時聽得一個尖細略帶稚嫩的嗓音:「大伙讓讓,讓讓!馬蹄踩著了我可不管啦!」

曼希沃停下了活計,也探出頭去看熱鬧。只見一個年輕小廝正騎著一匹栗色馬急急而來,不禁喊道:「奧裡維,你急急忙忙的上哪兒去?」

奧裡維一刻也沒停止趕路,只是回頭叫道:「咱們的路易絲小姐要選婿啦!公爵要邀請全國各大家族的繼承人前來,盛況空前哪!我是給鄰省的重山家族送請柬去!」說完已是一陣風般去了。

這句話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,眾人一聽,頓時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。

「呀!路易絲小姐今年正滿十八歲吧?」

「是啊是啊,看來公爵是要讓女兒出嫁啦!」

「天!哪家的少爺配得上她?我看整個法國也沒有這個人吧!」

「那是那是,憑咱們小姐的容貌才智,那些紈褲子弟給她提鞋也不配!」

「你們知道嗎,小姐的容貌那真是天上地下,決無僅有!有一次她跟公爵在帕裡湖邊田獵,被風吹起了面紗,當時天上正飛過一行大雁,被她的美貌所震驚,頓時掉下來四、五隻……」

周圍一片嘩然:「勃洛克,你又在吹牛了!」

先前那人辯解道:「我哪有吹牛?這可是小姐的侍女凱特的弟弟歐文親口對我說的!」

周圍人一片哄笑:「那小子才五歲,口吃得不行,他的話你也信?」

鐵匠拉開了大嗓門:「你們知道什麼!勃洛克這話雖然誇張,可也差得不遠了!路易絲小姐的美貌,可稱得上是傾國傾城。但是我說啊,更加難能可貴的是她的才智和劍術。你們見過幾個貴族小姐有咱們路易絲小姐那樣的胸襟氣魄,機敏的才智,仁慈的心地,還使得那麼漂亮的劍法?等閒的男子見了她,總要羞愧得無地自容。上帝給了她這麼多長處,就是因為公爵仁慈寬厚,卻沒有兒子,所以才讓他生了這麼一個比兒子還強十倍的女兒。由路易絲小姐繼承了艾洛瓦家族,咱們以後都是有福氣的!」

眾人都聽得頻頻點頭,齊道:「願上帝保佑小姐覓得佳婿!阿門!」

原來這裡是法國中部高地奧維涅地區,領主是法國的士族大家艾洛瓦家族,現任公爵漢普頓寬厚治下,愛民如子,甚得百姓愛戴,領地內路不拾遺夜不閉戶,人民相敬相親,過著和平幸福的生活。但漢普頓年近六十,卻只有一個女兒,名叫路易絲,美貌絕倫,冰雪聰明,博覽群書,加上從小得名師指點,練就凌厲的劍術,堪稱巾幗不讓鬚眉,故漢普頓視之如掌上明珠。

這一年正是路易絲年滿一十八歲之時,漢普頓自然要替女兒考慮終身大事。但他素知路易絲的驚才絕艷,究竟要怎樣出類拔萃的男子才堪與相配?老公爵為了此事可謂是煞費苦心,所以向全國各大家族遍撒請柬,期望集中全國的精英,讓路易絲從中挑選出稱心合意的丈夫。

此事在全國引起巨大轟動,眾多的貴族子弟,青年才俊,風聞艾洛瓦家族為小姐選婿,車水馬龍,擁塞於艾洛瓦家族的風語城堡。眾人無不祈望能在艾洛瓦家族設定的比試中脫穎而出,好令路易絲垂青,更在比試還未開始之前便在各種場合相互較勁,爭相賣弄,想提前獲得她的好感。但路易絲從未對這班裙下之臣假以顏色,出入都以輕紗遮面,甚至連與她說一句話也成了人人爭奪的殊榮。

法國境內的大家族除了艾洛瓦家族之外,最有影響力的就是蘭格多克地區的重山家族。其領主重山公爵費迪南德極具野心,一方面在領地內推行鐵血政策,肆意壓搾百姓,另一方面又通過各種手段不斷向鄰省擴張勢力,將其勢力範圍一直擴展到南部沿海,掌握了南部半數以上的海上貿易,實力比其先祖時代更加強大。又因其遠離巴黎,王權鞭長莫及,蘭格多克地區內只知有重山公爵而不知有法王,儼然如同國中之國。

費迪南德也有一獨子,名為亞歷山大,此人面貌英俊瀟灑,卻狡猾多智,心狠手辣,比乃父有過之而無不及。他對路易絲的美貌聞名已久,可惜從未得見其面,受到漢普頓的邀請,也香車寶馬地來到風語城堡,自忖憑自己的才智,定能贏得路易絲的芳心,不但可以攜美而歸,更可以繼承艾洛瓦家族的龐大基業,為重山家族的輝煌創造天賜良機。

亞歷山大的馬車直抵城堡前的廣場,當他跳下馬車,以睥睨天下的姿態打量這座著名的古堡時,也不禁為它恢弘的氣勢暗暗讚歎。正當他駐足欣賞那直插雲霄的塔樓,迎賓的號聲悠然響起,大門洞開處,漢普頓與路易絲迎了出來。

那一刻,他只覺呼吸頓止,心臟也似乎漏跳了一拍。

那是怎樣如夢如幻的存在。她身著白紗長裙,毫無多餘的修飾,但那與生俱來的高雅氣質,令任何簡單至極的服飾,都具有了讓人歎為觀止的韻味。一攏輕盈的白紗下,絕世的姿容若隱若現,飄然出塵,更賦予了她一種極致的神秘之美。

陽光下,這便恍如一個仙境,散發著柔和的光暈。

亞歷山大心中震驚之時,已快步上前,執著漢普頓的手道:「尊貴的閣下,我謹代表重山公爵向您致以最高的敬意,感謝您的盛情邀請,使我能夠目睹奧維涅地區繁榮的盛況。同時請允許我向路易絲小姐奉上我最誠摯的問候。」

漢普頓欣然道:「子爵閣下,歡迎來到風語城堡!也請將我對您父親的問候轉達給他。」

轉向路易絲:「這就是小女路易絲。」

她向他行了一個屈膝禮:「您好,子爵閣下。」姿態從容不迫,語聲沉著淡定。

亞歷山大心中又是一震,如此靜如止水的氣度。她彷彿就是一個淵深的湖泊,既有美麗的外在,又有深湛的內涵,決非可以輕易接近的。一瞬間,他心中燃起征服的慾念,她若是一隻高傲的天鵝,他就一定要她為他折翼。心念電轉,疾跨了幾步,牽起路易絲的手輕輕一吻:「能夠見到小姐,是我莫大的榮幸!」

漢普頓呵呵笑道:「子爵遠來勞頓,先請好好休息休息。晚上有一個宴會,專為歡迎眾位貴客,還請子爵賞光。」

亞歷山大鞠了一躬:「有幸目睹全國的精英會聚一堂,是我的榮幸。不知路易絲小姐會否出席?」

漢普頓笑道:「小女將代表我主持宴會。」

亞歷山大歎道:「早已聞得路易絲小姐蕙質蘭心,冠絕天下,今晚能目睹小姐一展風采,便叫我折壽十年,也心甘情願!」

路易絲淡淡一笑:「子爵過獎了,小女子愧不敢當。子爵年紀輕輕,已執掌重山家族龐大的家族事務,將蘭格多克地區治理得井井有條,遠近馳名,威鎮四方。比起子爵的縱橫天下,叱吒風雲,小女子這點微薄德行,焉敢與日月爭輝?」雖是謙遜之辭,但語調不亢不卑,令人更加不敢小覷。

亞歷山大哈哈一笑,心中竟湧起棋逢對手般的快意:「再勇猛的鷹,也願意為智慧的女神收攏雙翼。」

漢普頓將手向內一揮:「子爵,請!」

亞歷山大謙道:「公爵先請!」

漢普頓大笑著攜了他的手,大步而入。

是夜,城堡內燈燭輝煌,來自全國各地的世家子弟濟濟一堂,奧維涅的貴族女子亦盛裝出席,一時間絲綢如煙,膚若凝脂,令人眼花繚亂。

亞歷山大步入大廳時所見的正是這樣一種情景。人們三五成群地聊著,不論是認識的,不認識的,都竭盡賣弄炫耀之能事,務必要在閒談中展露出機智的談鋒,好顯得自己更勝人一籌。不由微微冷笑。

主角尚未登場亮相,這些人已爭得個你死我活,殊不知明亮的燭光背後,正有一雙睿智的眼睛,將這醜態百出看了個清清楚楚。倒不如韜光養晦,在正式的比試上再盡展鋒芒,一鳴驚人,好令人刮目相看。亞歷山大打定了主意,便揀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去。

鐘聲悠揚,大門開處,路易絲白紗遮面,在四名侍女的簇擁下,眾星拱月般行入廳內。人聲鼎沸的大廳頓時靜了下來,落針可聞。

「諸位貴賓,我謹代表風語城堡歡迎各位的光臨!各位的到來使風語城堡蓬蓽生輝,今天的晚宴便是為諸位接風洗塵,請開懷暢飲!」聲音清朗溫潤,宛如珍珠落盤,自帶一種雍容華貴的氣質,令人產生甘心供其驅策的衝動。

眾人心中都是一陣由衷的讚歎。身為一個龐大家族的繼承人,她的舉手投足之間都透露出強大的自信,駕馭大局的從容,這種大氣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掩蓋了她秀美絕倫,嬌柔溫婉的氣質。

眾人紛紛入座,底格斯伯爵首先舉杯道:「大家今天會聚風語城堡,都是為了慶賀路易絲小姐的十八歲生辰,就讓我們先以此杯祝小姐青春永駐!」

眾人連忙舉杯相賀,同時暗恨自己慢了一拍,被底格斯捷足先登。

路易絲道:「多謝伯爵,多謝諸位。」端起酒杯微抿了一口。白紗掀起的那一角風光,已令在座的諸人心馳神搖,難以自已,更加迫不及待地要在她面前表現自我。

格林子爵站了起來,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盒子道:「這顆黑珍珠,乃是來自印度洋的絕世奇珍,我特地帶來恭賀小姐生辰,請小姐笑納。」說著打開了盒子,內藏一顆碩大的珍珠,通體渾圓,色澤深黑,然表面隱隱透出柔和的光華,確是奇珍。

路易絲頷首道:「印度洋盛產珍珠,但黑珍珠本已少見,此珠圓潤柔和,碩大無朋,確是世所罕見的珍品。若長期佩帶,更能以珍珠的精華潤膚養顏,其功用實乃藥石難及。子爵的隆情雅意,小女子感激在心,卻之不恭了。」這寥寥數語,已將此珠的好處一一道盡,便如信手拈來,足見其見識廣博,亦給足了格林面子。

便有一名侍女姍姍而來,從格林手中接過盒子。

格林洋洋得意地坐了下來。

他一開了頭,眾人頓時紛紛呈上賀禮,生怕落於人後。片刻之間,那四名侍女懷中已抱滿了禮物。亞歷山大亦呈上賀禮,是一個卷軸,繪的是蘭格多克的地圖,含義不言而喻,如果兩家能結成姻親,蘭格多克自然與奧維涅聯為一體了。
路易絲清朗的聲音再次響起,如天籟之音在大廳中繚繞:「感謝諸位!諸位的寵溺愛護,實在讓小女子羞愧難當。就以這杯酒,聊表我的一點謝意,請各位滿飲此杯!」說著舉起酒杯。

眾人忙舉杯相和,都是一飲而盡。

酒過數旬,氣氛漸漸熱烈,話題天南海北,擴展得十分廣泛。但無論談到什麼,路易絲都有獨到見解,如針刺皮膚,一針見血,刀鑿枯木,入木三分。眾人驚歎她的美貌之餘,更加折服於她的淵博學識。當真得妻如此,夫復何求?

格林趁著酒意,長身而起道:「明日的比試,是要我等各盡所能,全力以赴,但今日聽過小姐的精妙論斷,令我汗顏不已。聽說明日的試題是小姐所出,想必艱深,生怕明日答非所問,可否請小姐提點一二,好使明日不致當眾出醜?相信諸位也與我有同感吧?」

此語一出,附和者趨之若騖。

路易絲微微一笑:「子爵過謙了。子爵談鋒敏銳,機敏過人,在座的各位亦都是法國的精英,智慧超凡,豈會被小女子區區幾個題目難住?」

眾人齊道:「還請小姐提點一二!」

路易絲道:「明日共有三個題目。都是眾位日常所遇之事,諸位只需盡抒己感,只要合情合理,便是正確。」

眾人一聽,都舒了一口氣。亞歷山大卻暗暗冷笑,她越是說得輕描淡寫,這三個題目就越不易答。若是這般容易,人人都作得艾洛瓦家族的乘龍快婿,何必還這麼勞師動眾?想到這裡,越發興起逞強好勝的念頭,要在明日的比試中力壓群雄,拔得頭籌。

晚宴結束後,路易絲率先離去。眾人亦相繼回房,要養足精神,好應對明日的龍爭虎鬥。

亞歷山大剛回到房間,他的侍從便敲門而入:「大人,公爵有信來。」

亞歷山大接過信來,揮手摒退侍從,用刀挑開火漆,抽出信箋,上面只有一行字:能聯則聯,不能聯則毀之。

亞歷山大的嘴角現出一絲冷笑,將這頁紙在燈火上燒成灰燼。

與此同時,在路易絲的房間中,漢普頓正興致盎然地詢問著女兒對眾人的看法。

「底格斯伯爵風度翩翩,寬厚有禮,似乎不錯。」

「父親,此人太過自以為是,可以做朋友,卻不可以談感情。」

「那麼格林子爵呢?這個年輕人談吐不凡,頗有智計。」

「紙上談兵而已,況且他太盛氣凌人,自命不凡,不是能容人之人。」

「加裡安侯爵的侄兒霍華德總算謙恭吧?」

「他是唯一不讓我討厭的人。可是父親,難道您不認為他謙厚有餘,機變不足嗎?」

「呵呵,女兒,人無完人啊!這許多青年才俊都入不得你的眼,那麼,今天才抵達的亞歷山大子爵,重山公爵的繼承人,器宇軒昂,真可算得上人中龍鳳,你以為如何?」

「父親,這個人城府很深,一時間我也不能判斷。只是此人的眼睛酷似鷹隼,目光飄忽難測,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。」

「路易絲,你太多慮了。亞歷山大年紀輕輕,怎會像你說得那麼可怕。我倒認為,他大概是唯一可以和你在智慧上匹敵的人。今天宴會上眾人爭得難分難解,只有此人堅如磐石,絲毫不為所動。我看並非他辯不過眾人,其實是在韜光養晦,為了在明日的比試中嶄露頭角啊。這樣的人,不鳴則已,鳴必驚人,不飛則已,一飛沖天哪!我看,是沒人能和他一爭短長的了。」

路易絲的秀眉輕輕蹙了起來,如果是這個人,只怕將來要禍患不斷了……

第二天,所有的貴族們齊聚於城堡的大廳之中,每個人都打扮得丰神如玉,摩拳擦掌,希冀在較量中獲得路易絲的垂青。

高高的露台上,漢普頓攜女兒端坐於斯,路易絲依然是重紗遮面,更加惹人遐思。一個侍從展開一幅卷軸,朗聲宣佈:「各位尊貴的來賓,歡迎各位來到風語城堡,敝堡主人艾洛瓦公爵對各位的光臨表示由衷的感謝和最熱烈的歡迎!今天邀請各位在此聚會,由敝堡主人列出幾個題目,請各位盡展才華,不吝賜教!」

眾人都是心中惴惴,均打醒十二分精神聽題。

「各位,第一題,請評論當今法國局勢。」

很多人當即舒了一口氣,便有人搶先答道:「當今天下太平,國王路易七世陛下治國有方,人民豐衣足食,可謂百年難遇之盛世。不知小姐以為然否?」

亞歷山大聽得暗暗好笑,若路易絲是喜歡這種諂媚之辭的人,那他這趟就算是白來了。也不搶著發言,只是靜觀其變。

便聽得路易絲道:「拿洛侯爵高見。」語調平淡,並無一絲讚許或嗔怪之意。

眾人見路易絲未置可否,略靜了一會,便又有人試探道:「我國共有十個歷史悠久的世家,在眾多的家族中,只有艾洛瓦家族和重山家族堪稱強盛。艾洛瓦家族更是以教化育民,禮儀之邦的美譽盛傳天下,實可為全國的楷模。」

路易絲頷首道:「格林子爵謬讚了。」

眾人見她身居高台之上,並未瞧見是誰發言,只從聲音便知是何人。想昨日宴會上發言的人豈止數十,而她竟一個不差地記住了他們的身份,更驚歎於路易絲的蘭心慧質和敏銳的洞察力。接下來發言的人便格外小心謹慎,生怕說錯了話,被路易絲看輕。

見眾人遲疑,路易絲遂問道:「不知霍華德先生有何高見?」

眾人一驚,路易絲竟點名提問,這個被她問到的人,莫非有望成為艾洛瓦家的嬌婿?連亞歷山大心中亦是一震。

眾人憤然四顧,要看那人究竟是何方神聖時,一個滿面通紅,期期艾艾說不出話的人站了起來,結結巴巴地道:「剛才拿洛侯爵和格林子爵的意見都可謂是真知灼見。只是我認為……目前國內的局勢,實在是外鬆內緊,看似平和,實則暗藏凶險……」說到此處猶豫著不知是否應繼續下去。

路易絲鼓勵道:「暗藏什麼凶險?還請暢所欲言。」

霍華德精神一振,說話順暢了不少:「當今法國伯國眾多,地方勢力割據,王權難以越過盧瓦爾河邊界;加上與世仇英國連年戰爭,國力耗損,西部大片國土被英國貴族佔領,形勢不容樂觀。而南部雖然海上貿易發達,但南方三省政局動盪,加上有居心叵測之人在一旁虎視眈眈,仍是未知吉凶。」

亞歷山大聽了這番見解,面容霎時間陰沉下來。霍華德這話,分明就是影射他重山家族意圖併吞其餘沿海諸省,好獨得海上貿易的巨利。

路易絲道:「這的確不容掉以輕心,那麼您認為應當如何解救?」

霍華德囁嚅道:「這個……我還未有善策,請小姐鑒諒。」

路易絲略沉吟了一會道:「政治上沒有永遠的朋友,也沒有永遠的敵人。三省政局不穩,衝突不斷,皆因要奪取南部制海權。殊不知鷸蚌相爭,漁翁得利,三省儘管爭得頭破血流,最後不過便宜了他人。三省本來世代交好,只不過因為有人蓄意挑撥,才產生齟齬。若能使三省消除成見,戰禍自消。霍華德先生,您以為如何?」

霍華德驚喜地道:「正是,正是!但如何使三省消除成見,還望小姐指點迷津。」

眾人都知道霍華德的叔父加裡安侯爵正是南方三省領主之一,所以他對這個問題格外留意。而這「居心叵測之人」眾人也心知肚明指的是重山家族,礙於亞歷山大在場,都不願點破而已。但路易絲竟然似乎對這個呆頭呆腦的霍華德格外青睞,不但點名向他提問,還紆尊降貴地替他出謀劃策,都是既驚訝又敢怒而不敢言。

路易絲侃侃而談:「既然三省所爭的是海上貿易的權利,解決之道亦應由此入手。我的建議就是四個字——平均利益。海上貿易獲利如此豐厚,單憑一個家族妄圖將其佔盡,他人又豈能心服?戰禍遂生。要保得家國平安,唯一的辦法只能是通過談判,建立專門協調海上貿易的聯盟,訂立制約三省海上貿易的條約,以達到平衡利益的目的。他們的利益短期之內或者會受到一定影響,但就長遠來說,絕對是利大於弊。還望先生為百姓著想,回去之後好好勸說令叔父才是。」

霍華德感激道:「這本是我義不容辭之事。小姐為蒼生謀劃,若真能化解戰禍,南方三省將同感大德!」

亞歷山大越聽越是惱怒,原本重山家族利用三省爭奪制海權之機,施展挑撥離間之計,分化三省,使其內亂,實力大損,正欲逐一擊破,將南方完全納入重山家族的勢力範圍,這樣,重山家族就可以控制住南部將近三分之二的海岸線,到時海上貿易帶來的巨大利益,將可以使重山家族前所未有的強大。

這個計劃本是他一手制定,原本以為天衣無縫,無懈可擊,現在卻被路易絲幾句話就破壞掉了,叫他如何不既驚且怒?如此他也知道,路易絲除了美貌之外,其才智之高絕,遠在他的想像之外,他仍是低估了她的智慧。不由更是暗自警醒,打醒十二分精神,要與她一決高下。如果她不肯為他折翼,那他就要想盡辦法毀了她,她實在是一個太過可怕的對手。

聽了路易絲對霍華德的點撥,眾人亦覺茅塞頓開,對她的卓越才智,更是欽服。台下變得靜穆一片,沒有人敢再班門弄斧,徒惹笑柄。

當下侍從宣佈:「第二題,請各位觀看此圖,然後各抒己見。」

大廳中央豎起一幅巨大的圖畫。圖上一個人站在一棵樹的樹枝上,樹下爬滿了毒蛇。而樹枝的根部,有一群碩大的老鼠,正在互相撕咬,其中一隻卻啃噬著樹枝,眼看那根僅可容身的枝條就快斷裂,真可謂是千鈞一髮。而那個人卻專注地望著頭頂上的一隻蜂窩,從蜂窩裡滴下一滴蜜糖,那個人正一心一意地品嚐著那滴蜜糖。

眾人注視那幅圖半晌,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怪誕感。這幅圖究竟隱含了怎樣的寓意?經過上一個問題,沒有人敢再貿然搶答,生怕自己的答案不對路易絲的心意。靜默一陣,終於有人開言,卻是亞歷山大。

「這幅圖畫的寓意再明白不過,這個人為了一點蠅頭小利,甘願將雙眼蒙蔽,而無視於自身處境的窮凶極惡,正是諷喻那些鼠目寸光之輩,為了眼前利益而毀卻前途,自陷於死地之中。不知小姐以為我的論斷可還有幾分道理?」言辭冷銳,隱然將路易絲置於對手的位置。

路易絲心內微震,已察覺此人的敵意。但他對此圖的見解堪稱精妙,發人深省,足見其機智,仍是頷首道:「子爵的論斷可謂振聾發聵,我似乎也找不到更確切的解釋。不知在座的各位還有沒有別種解釋可以拓寬我們的思路?」

自比試開始以來,這還是路易絲首次給予諸人這麼高的評價。亞歷山大雄心勃發,傲然四顧,暗忖這已是最佳的答案,誰還可能奪去我的鋒芒?

正得意間,忽聽角落裡一人道:「子爵的解釋的確十分精妙,但紅花還須綠葉襯。可否容我略作補充?」

亞歷山大心中一震,聽此人說話從容不迫,似乎不可小覷。冷哼了一聲:

「閣下有何高論?」

那人道:「不敢,我只是聽了子爵的論斷後偶有所感,不吐不快而已,子爵勿怪。」

亞歷山大傲然道:「就請說來聽聽。」

那人道:「若將這個人視為今日的法國,那這些老鼠就是法國的貴族,雖然位高權重,卻一心只為私利,互相爭鬥不休。更有人包藏禍心,不惜製造內亂,動搖國家的根本。那只欲咬斷樹枝的老鼠就是明證!」

廳內一陣低低的議論,顯然都被此人驚世駭俗的話語震驚。亞歷山大的臉色也是瞬間數變,心中劇震,此人說中了他心底最大的一個秘密,叫他如何不驚懼?

那人接著道:「這些毒蛇,就是法國的世仇英國,一旦法國天下大亂,就會趁虛而入。形勢危矣,這個人卻尚且只滿足於一滴蜜糖,正是當今皇室安逸享樂不思進取的寫照!」

此話一出,眾人無不大驚失色!如此抨擊朝綱,連帶著毫不客氣地斥責了所有的貴族,當然亦包括在座的諸人,已可以反叛論處。礙於作客於風語城堡,也不好橫加干涉,只看艾洛瓦家族如何處置了。

卻聽路易絲道:「閣下的比喻真乃警世箴言!閣下責備得很是,當今法國內憂外患,而我等還在此處優遊享樂,確有負於國家。」

看來路易絲並不羈於區區禮教,只要是發人深省之語,她都樂於接納。眾人吃驚之餘,也不好再大驚小怪。

那人道:「小姐無須自責。保家衛國都是男子的義務,我說的這番話,只盼法國的男子都能從此奮起,振興家國罷了。」

路易絲道:「聽君一席話,勝讀十年書。閣下高才,請問高姓大名?」

眾人都感詫異,原來此人乃藉藉無名之輩,否則路易絲不會有此一問。但竟有如此人物埋沒於斯,眾人又都暗自出了一身冷汗。

那人方才從角落的陰影中站起身,大步行至大廳中央,燈光交相輝映之下,只見他金黃的鬈發,星眸溢彩,讓人目眩神迷,寬闊的前額,高挺的鼻樑,輪廓分明的嘴唇,淡淡的笑容間自有一股雍容華貴的威嚴。

他向艾洛瓦公爵和路易絲鞠了一躬,朗聲道:「多謝小姐讚譽,安東尼愧不敢當。我本是無名小卒,有幸跟隨霍華德先生來此參與此次盛會,剛才一番謬論,讓小姐見笑了。」

路易絲道:「閣下不必過謙。有機會我還想同您就其他問題切磋切磋。請坐。」

安東尼風度翩翩再次鞠躬,回到座位。

台下議論紛紛,眾人被此人的光芒掩蓋,無不黯然失色,都是暗自慍怒。亞歷山大按捺住怒火,將腰挺得筆直,集中全部精力,誓要在最後一題中奪魁。

路易絲舉手示意,侍從宣佈道:「第三題。請各位就愛情這一亙古不變的話題盡情討論。」

大廳中眾人竊竊私語了一會,到此地步,都已知路易絲出的題目雖看似簡單,實則深邃,要從簡單的話題中闡發出深奧的哲理,確非易事。況且這已是最後一個機會,若不好好把握,必將抱憾終生。

底格斯搶先答道:「以我之見,愛情是人類歷史上最純潔神聖的一種感情,自古以來流傳著無數美麗動人的愛情故事。這些故事都體現出一個真理——愛情偉大到足以令相愛的人為對方付出一切,甚至生命。有一句話說得好,問世間情為何物,直叫人生死相許。如果我有幸能夠獲得這樣至高無上的感情,我也將為我所愛的人付出一切,盡我所能,令她幸福。」說完優雅地一鞠躬。

路易絲道:「伯爵真乃性情中人。」

格林見路易絲未再有評論,為了掙回先前丟的面子,也立即站起道:「愛情固然偉大,卻大不過家國天下,大不過男人價值所在的事業。一個男人若不能創建一番顯赫的事業,而只是沉迷於所謂的愛情,其實只是個廢物。所以我認為,事業才是愛情的基礎和前提,否則一切都只是空中樓閣!」

路易絲道:「子爵好論斷。男兒志在四方,確不應沉溺於兒女私情。」

格林洋洋得意,歸入座中。

當下又有人起立道:「生命誠可貴,愛情價更高,若為自由故,兩者皆可拋!人生而自由,作為人的自由和權利才是最重要的!」

路易絲有些莞爾:「勞爾,你的話總是叫我吃驚!」

勞爾目中無人地道:「路易絲,難道你認為我的話有錯嗎?」原來他是路易絲的叔父詹姆斯侯爵之子,也來此參加本次盛會,其實純屬湊熱鬧。

路易絲又好笑又好氣,搖頭道:「我們以後再討論你這個問題好了。請各位繼續發言吧。」

亞歷山大默思半晌,心中已有計較,從容站起道:「古代東方有一個幅員遼闊的大國,號稱『周』。國王有一個十分寵愛的妃子,叫做褒姒,她有著美麗無比的容貌,可惜卻從來不曾笑過。國王為了博取她的一笑,用盡了各種方法,卻始終不能奏效。到最後他竟動用緊急情況下召集諸侯的狼煙,將各路諸侯齊召至城下,讓褒姒觀看,如此若干次,她終於開心地笑了。但國王因此而失信於諸侯,後來有人造反,國王再點燃狼煙的時候,諸侯都沒有人趕來救援,於是國王被殺死了,他的王國也被篡奪了。」

眾人靜默,都被他的故事所吸引。

路易絲唏噓歎道:「這真可謂一笑傾國了!莫非子爵指的是不可為愛情所蒙蔽,盲目服從愛情的指使?」

亞歷山大微笑道:「小姐冰雪聰明,我要說的正是這個道理。」

眾人面面相覷,他以寓言表達觀點,非同一般,這一著出盡風頭,還有誰可以超越他?都大是懊惱。

正在此時,一人起立道:「我有一首詩請小姐斧正。這首詩就包含了我對愛情的所有看法。」眾人一看,竟又是安東尼。

亞歷山大心中大恨,此人屢次同他作對,令他更為不安的是,此人才智超群,容貌更是俊美異常,簡直如同古希臘神話中的天神一般,實難有女子可以抗拒這樣的魅力。若路易絲就此傾心於他,向來自詡風流的亞歷山大將首次在情場上嘗到敗績,這是他絕對無法容忍的。

侍從將一頁箋紙呈上給路易絲,她細細一看,瀟灑俊逸的書法,心中先自

有了好感。這首詩題為《白鳥之死》:
你若是那含淚的射手
我就是那一隻決心不再躲閃的白鳥
只等那羽箭破空而來
射入我早已破裂的胸懷
你若是這世間唯一
唯一能傷我的射手
我就是你所有的青春歲月
所不能忘的歡樂和悲傷
就好像是最後一朵雲彩
隱沒在那無垠澄藍的天空
那麼
讓我死在你的手下
就好像是
終於能
死在你的懷裡

路易絲一時竟看得癡了,如此淒絕的詩,能寫出這樣詩歌的人,該具備多麼敏感的氣質以及對愛情透徹的領悟!路易絲美眸深注安東尼,輕聲道:「安東尼先生的詩,非常動人,我很喜歡。」

安東尼迷人的微笑刺痛了所有人的眼,大家都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。

兩天之後,各路貴族相繼離開了風語城堡。但令人不解的是,艾洛瓦家族並未宣佈任何締結婚約的公報。

有關此事的猜測眾說紛紜,有人說路易絲小姐愛上了名不見經傳的安東尼,但漢普頓不顧女兒的感受,為了家族利益,堅決反對他們的結合。也有人說,安東尼雖然在此次盛會中聲名鵲起,但卻自知配不上路易絲,而婉拒了艾洛瓦家族的婚約,艾洛瓦家族為顧及顏面,而對此事緘口不提。還有人說,安東尼其實大有來頭,是敵國的王子,來此只為了查探虛實,而故意攪風攪雨。

究竟事實更接近於哪一種說法,沒有人清楚。而更讓人震驚的是,在那之後不久的某個晚上,漢普頓竟然暴病而亡,路易絲也因為傷心欲絕,神思恍惚,失足跌入城堡背後的峭壁,香銷玉殞。

艾洛瓦家族大亂,奧維涅地區政局動盪,漢普頓的兄弟子侄為了爭奪家族的控制權而大打出手,鬧得境內一片腥風血雨。最後終於由漢普頓的弟弟詹姆斯排除異己,掌握了艾洛瓦家族的大權,並繼承公爵之位。詹姆斯性格暴烈,毫不體恤百姓,賦稅重重,人民怨聲載道,盜賊並起。至此,艾洛瓦家族元氣大傷,再無復昔日的盛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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